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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春运】【沙李】春歌 (上)

十五月圆人圆,小醋怡情,乘着轻轨起步23333

Kirsten:

元宵节快乐!


算是清秋词的半个番外吧,设定是达康已经调去商务部任副部长,老沙还是汉东省委书记。说是半个番外,是因为不保证清秋词的正文会按照这篇的结果发展,毕竟正文里两人的关系还走在药丸边缘。


ooc,剧情bug预警,车什么的就随便看看吧。文中有个人物的来历在前文这里:清秋词(6) ,可以参考着看。


全文一万三字,被吞过,分两段发吧,好了废话结束。


——


又逢春节,中国人最隆重的传统佳节。


过年时,人人都归心似箭。而此刻的李达康正坐在他的车里,眺望着窗外的街道人流,一点过年的心境都没有,春节对他的来说仿佛已经很遥远了。小时候,过年意味着蒸笼里的米糕和窗棂下的腌肉。长大一点,过年意味着走几十里山路赶回老家和爹娘团聚。再后来,过年意味着部署工作、走访群众、处理紧急事务…


只是在他的意识里,春节再变化,有一样是不会变的——那就是冬季的严寒。正月里走在外面,冰冻的河水、干冷的石阶、刀刮似的北风,无不是冰冷彻骨的感受。然而现在,南半球的气候简直要把他热趴下了。


李达康这个月已经跑了六个南美国家,祖国那边正值隆冬正月,这里却是酷暑难当。每到一个地方,满眼全是短袖短裤、热情奔放的拉美人,哪里去感受春节的气氛呢?


今天他参加了一个部长级商贸洽谈会,会议开始前曾和一位阿根廷官员握手,对方便笑容可掬地送上祝福:“我知道今天是中国的新年,我代表我国的总统阁下和内阁,祝贵国主席阁下和贵国人民新年快乐!”


这话是近来李达康最常听到官方寒暄。之前刘部长跟他说过,这些南美国家的人过去和他们打交道,他们是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的,更加不知道什么是春节。


李达康向那位官员微笑致谢,心里想,现在你们知道巴结了,不过你说晚了,大年初一是前天。


李部长已经大致适应了他如今的工作,在事业上他又上了新的高度。每次坐上谈判桌,他便深深地体会到他的身后是一个十四亿人的国家。这种使命感和责任感令他整日里如痴如醉的工作,比过去更加的毫无节制。


要说还有点不适应的,那就是时差和食物。过去李达康工作到再晚,太阳的升起落下总还是固定的,对时间有把握。现在他必须频频出国,飞来飞去,从地球的这头跑到那头,长此以往总有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感觉。再有就吃不惯的国外的食物,有时他情愿吃杏枝做的菜泡饭,也不想出席那些繁复的宴会,可惜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杏枝了。李达康偶尔会感慨一番,真是年纪大不顶用了,以前在美国学习的时候自己可没这么麻烦。


这次的春节李达康是在B国过的,除夕那晚由中国大使馆作东,请他们经贸代表团的所有人吃年夜饭。人在他乡,只有自己人才懂自己人。菜都是当地的中国厨师做的,虽然季节不对、食材走样,但也是李达康尝过的最地道的家乡口味了。他那晚心情很好,一个大项目有了重大进展,所以多喝了点,人有些飘飘欲仙。以至于沙瑞金来电话来时,他连续两次把接听按错成了挂断。


第三次是下属里一位姓张的办公室主任帮他接的:“李部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,请问您是?”沙瑞金在电话里报上了自己的来历,酒席上的喧哗不断地传进听筒里,还有李达康的笑声。张主任一听对方是汉东省委的,知道是领导过去的上级单位,不敢怠慢,连忙把手机递过去。李达康红着脸拿了,他知道是沙瑞金,想去单独的休息室接电话。下属一路搀扶他,期间免不了‘李部长您小心’、‘不用扶我没醉’之类的话。


折腾了半天,等张主任出去关上门,李达康才窝在沙发垫子里把手机举到耳朵边上。喂了一声,电话那头没声音。他想,沙瑞金不会是等烦了挂了吧,正愣在那里,忽然又有声音了。


“李部长日理万机,也不知打搅了没?”沙瑞金的语气不紧不慢,隔着大洋都能听出他的愠怒,气压仿佛瞬间降了两分。李达康知道他不开心了,今天是过年,他们本来说好通电话的,结果他给忘了。


“沙书记,这么晚也不休息啊,真是…辛苦了。今天是…是大年三十,还来得及给您拜个年。”李达康有那么点酒后的心虚,还有点酒后的狂妄,反正离得远,话可以随便说。


“现在北京时间是年初一早上八点,一点不晚,呵呵。倒是李部长那里,还在演难忘今宵吧?我本想给您拜个年,看来不是时候。”


李达康一怔,果真是喝晕了,又没搞清楚时差。他咬了咬唇,坦白说:“是我忘记了,今天晚上和赵大使几个聚一聚,大家聊的挺好…”


“我听出来了,酒酣意浓,李部长好兴致,南美风情好,不像在汉东有那么多束缚,是个放飞自我的好时机。”沙瑞金被他这理直气壮的忘记给气到了,一个劲地挖苦。


李达康被他说得脸更加热了,晃晃悠悠地从沙发上爬起来。“你什么意思啊?”少打个电话,至于这么生气吗?本来他想解释挂电话的缘由,还想告诉他工作有进展他有多高兴,这下什么都不想说了。


大年初一两人在电话里不欢而散。隔着大半个地球,沙瑞金挂完电话,复又拿起,自觉刚才有些小家子气了。磨蹭中听到王馥真喊他下去喝红枣茶,年初一老人家一早就忙活到现在,他呆了一下,又传来小皮球的声音。等下还要去农村慰问,他轻轻叹气,放下电话下楼去了。


那头李达康挂了电话继续趴在沙发上,脑子还晕乎乎地,两眼直直地瞪着沙发垫子上的线头,等了半天也不见沙瑞金再打来。酒劲开始在胃里捣乱,一阵欢于一阵。“哼!”他一摔手机,跑卫生间去吐了。


那天晚上,李部长吐惨了,不得不由下属扶着才能回住处,李部长感到自己甚没面子。他闷头睡到半夜,醒来口干舌燥,爬起来找水喝时看到手机一闪一闪的,赶紧翻看了一下,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里都没有沙瑞金,气得水也忘了倒。不过他有一半是生自己的气,过去他一直小心翼翼,从不允许自己在酒席上有醉意,这次竟然放飞了,被沙瑞金言中令他很懊恼。


撇开这件小事不谈,李部长的这趟南美之行还是挺顺利的,挤走了竞争对手,看对方哭丧着脸打道回府,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。两天后,李部长带着满满的成果结束了南美访问。


他没有时间回国,和刘部长通过电话后就直奔欧洲,去巴黎参加一个中欧合作峰会。这次他要代表对外经贸部,为中国企业在欧洲的项目合作牵头。旅途劳顿并不能减低李部长的亢奋心情,他和刘部长一口气谈了很多,结果又忘了时差。刘部长打着哈欠、困意十足地支持了这位新部下的想法。打完电话,刘部长躺回被窝前也忽然有了个主意,改天得找汉东省委讨教一下做李达康同志上级的经验。


李达康在当地时间下午到达了巴黎。欧洲正值冬季,枯叶在树梢上瑟瑟发抖,寒风送来凛冽的清凉。刚从湿热的南半球过来,李达康没及时加衣服,出了机场就冻得打喷嚏,被同行的人开玩笑说“李部长,有人想你了”。


他和部里的其他人汇合后,便入住了巴黎3区的一家饭店。这家饭店历史悠久,从那的房间可以看到塞纳河、巴黎圣母院,旁边就是市政厅。李达康安顿好了后不禁起了兴致,打开落地窗,走上阳台凭栏遥望。终于到了,欧洲近代革命思潮的发源地,他想着想着,就想起了沙瑞金。


猛然发觉,他和沙瑞金已经有好几天没联系了。李达康有些困惑,沙瑞金在忙什么呢?总不会还在生上回的气吧。拿起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放下了,他想不出该说什么。飞机坐得有些晕,吃了胃药仍是不舒服,晚上还要一个活动要参加,李达康选择抓紧时间闷一觉。


饭店的床很舒服,空气里飘着玫瑰花的香气,丝丝缕缕的,不知从何而来。李达康本来脑子兴奋睡不着,闻着气味倒是渐渐放松了,好似置身于林城。他迷迷糊糊的做起了梦,又梦见了汉东的旧事。


这样一觉醒来,还是有点恍惚,似是有雾气在眼前飘渺,梦境里的汉东尚未消退。他思乡了,纵使李达康这样的工作狂,也躲不了这片刻的乡愁。


使劲睁了睁眼,天色已暗,晚宴的时间近了。他一个激灵爬起来,觉得空气微凉,赶紧找衣服穿。外事无小事,现在的工作和过去不一样了,穿着打扮全有讲究。李达康不得不遵循这些规矩,花更多的时间在外表上,好在他的寸头在他的坚持下保住了。


晚宴活动设在政府大楼的一座偏厅里,李部长一身整整齐地出现,西装笔挺,背影修长,精神抖擞,在人群里总是比别人显眼。晚餐是自助形式,桌上摆的全是他吃不惯的,他不屑地瞧了一眼就走开了,反正也不是来这里吃饭的。


晚上来了很多宾客,李达康在这里意外地提前见到了德国的经济部长,正好对方下月要访华,两人攀谈了起来。可怜李部长的翻译小哥一直得跟着领导,领导不吃不休息,他也不能。不过后来李部长还算通情达理,放他去吃饭了,这个年轻人总是令他想起小金。


李达康用英语和人交流基本没问题,但是对方说着说着总会冒出几个德语词汇,令他猝不及防。李部长自信的笑容变得有些虚浮,后悔刚才自大把翻译放跑了。他暗暗正考虑怎么叫回来,忽然身旁飘来一个温柔的嗓音,用英语说道:“阁下需要德语翻译吗?”


李达康未及转头,先是闻到一阵香风。这个声音听起来耳熟,他记性很好,基本上已经想起是谁了。


“皮埃尔!”原来德国部长也认识此人,笑容满面地向来者打招呼,两个人的谈话自然地变成了三个人。李达康努力保持着平静,他没记错,正是那个曾经来京州竞标、近距离扶过他、送过他玫瑰的法国企业家皮埃尔-班纳。金发蓝眼高鼻梁,看上去风度翩翩,就是这个香水味熏得他想吐。


好吧,世界真小,跑到地球的另一头还能碰到。哦不对,这里本来就是人家的老家。


这法国人和德国部长寒暄了几句,目光时不时地扫向旁边的李部长,眼睛里一汪碧蓝的海水似要汹涌倒出。李部长也只能当做没看见。


说好要当翻译的,但是德国部长却说要出去接个电话,把两人撂下了。(德国经济部长是个女滴,笔者无聊专门查了=_=)法国佬转身微笑,露出西方人特有的夸张表情,唯恐对方不知道他很惊喜似的。上次在中国京州一见已过了两年,那时候李达康内忧外困,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的哀愁里,莫名地吸引了他。没想到今日相遇,李达康完全变了,他的笑容里有种发自内心的确信,令人倍加着迷,他感谢命运的美丽安排,心中狂喜,仿佛沉迷于夜色后见到了晨曦。


对着法国人笑眯眯的眼睛,李达康想,那我也去接个电话吧,谁快打个电话来呀。他在潜意识里又开始怪某位汉东干部,为什么还没动静。然后转念一想,现在北京时间好像是半夜,谁会这个时候找他?烦人的时差!


“李部长,真是好久不见,您别来无恙?”


法国佬忽然开口拿中文跟他说话,还知道‘别来无恙’,倒是把李达康吃了一惊。他一时管不住好奇心,询问对方中文哪里学的。法国人就等他这么问,眉毛一展,蓝眼睛会心一笑,向他娓娓道来他家族和中国的一段渊源:他的祖父很多年前就去过中国、喜欢研究中国历史,他家里还有许多祖父留下的中文书籍和艺术品,他从小就对东方文化感兴趣等等等。李达康对这些并没兴趣,无奈问都问了,只好耐着性子等他说完。


“李部长,在我看来,其实中国人和法国人挺像。”法国佬说到最后,还用深沉地目光看了看李达康,香水味几乎令他不能忍受。李达康当然不想听这些屁话,不过这一堆屁话里他还是听出了些想法。这法国人的爷爷以前去过中国,M集团原先是个家族企业,他爷爷应该是随着中法友好最早来华投资的一批法商。这家人学中文不会只是因为兴趣爱好,更是为了应对中国的生意吧。李达康脑子转的飞快,M集团在中国有不少投资合作,算一算,他们手上还有几个专利技术有点价值,不如趁此套套近?


李部长终于有了继续闻香水味的动力,对着法国人那颗金灿灿的脑袋热情一笑,开始胡诌:“的确,法国人和中国人挺像,比如…”


服务员端着酒盘走过来,法国人选了两杯呈色最好的红酒,将其中一杯深情地交给李达康。“我们一起到后廊走走?”


李达康从不在工作时喝酒,委婉地摇摇头。“对不起,谢谢。”


“为什么呢?”法国人挺失望。


“这是原则。”


“我知道了,这是你们中国政府的规定。”法国人的蓝眼珠子闪了闪,继续浅笑着:“那后廊还是可以去走走的吧,那里,有您喜欢的。”


李达康犹豫地瞪着对方亮光光的鼻尖,实在看不出这是在卖什么关子。要是在京州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,早就被他骂得狗血淋头。可是眼下是西方世界,他斟酌了一下,还是同意了。法国人很高兴,体贴地为他引路,两人穿过大厅,从一扇边门出去。说是后廊,其实就是一条宽点的走道,高高的顶棚下挂着暗黄的吊灯,墙上有一排油画,地上铺的艺术地砖看起来有些年月了,踩上去全是空旷的脚步声。除去那些,这里还有许多玫瑰花,都种在花盆里,大朵大朵开得极好。李达康大概明白了,原来这法国人指的是这些玫瑰,可惜他想错了,他只喜欢林城的玫瑰。


他们沿着长廊走,周围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足迹声。


“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那时…”法国人神情悠悠,陷入了美妙的回忆,还轻抬指尖,优雅地抚摸身边的玫瑰,激起李部长一身鸡皮疙瘩。那是他人生少有的尴尬场面,他实在不想回忆,直接打断:“班纳先生,我们还是来聊聊您的中国行吧,说起京州,您后来又去过没?”


“很可惜并没有,京州是座很有魅力的城市,不过京州的轻轨项目我们最后还是没有争取到,不知道阁下对此是否满意?”法国人垂下眼睛,看起来有些失落。


“怎么会?”李达康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瞟了一眼,这老外看似文艺的脑袋里果然还是装着生意。他轻轻一笑,说起了套话。“我过去一直盼望贵公司更多地参与京州的发展建设,说实话,在我离开京州前没能看到机会,真是挺遗憾的。”


“是吗?”法国人缓缓地转过身,对着他端详了一会儿,眼神里似乎有种甜蜜的无奈。“可是我知道您还是偏向于中国的企业,这点您不会不承认吧。”


李达康还就不承认了,他继续保持着真诚的笑意说道:“贵公司和中x集团各有各的优势,评标的专家只是选择了更适合的。京州的地域有限,如果放眼整个汉东省,乃至是整个中国,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有发展城内轨道的需求。”


法国人定定地望着他,脸上展开了一线喜悦,一头金发在灯下映得熠熠生辉。“尊敬的李部长,您这是在邀请我加入您的GDP发展大军吗?”他的嗓音里带了几分温柔。


李达康从容淡定地转头去欣赏墙上的油画。“我只是给个不成熟的建议设想,中国的发展是不会停歇的,时不我待,只争朝夕。”


“嗯?您后面说什么?”法国人一愣,蓝眼睛放大了。


李达康回头看他,意识到这老外的中文有局限,没听懂后头的两句成语,遂用简单的英语解释了一下。法国人恍然大悟地点头,马上又心有感悟似的摇着头:“李部长,我必须说,您是位好官员,您对您的国家充满了爱,就好像夜莺追逐着月亮。”


李达康听着这奇怪的描述,勉为其难地笑了笑。不过法国人的话没有说完,他上前一步,近距离微微俯视李达康,漂亮的嘴唇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,高级礼服在他身上摩出细致的动静。“但是,尊敬的阁下,从我一个别国人的角度来看,您——太坏了。”他的语气无比暧昧,很像黑白老电影里的演员说话。


“啊?”浓郁的香味直逼近过来,熏得李达康差点忍不住咳嗽。老外那高得不像话的鼻尖差点又要戳到他的脸,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躲开,。


“您小心!”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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